你对我的吸引比地心引力更加不可抗拒    (一)      深夜,乌云密布。   “哒-哒-”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在瓦砖上,一步两步。皮鞋的主人忽然停下,他闻到了一股杂糅的味道,有血腥味,有腐臭味,还有信息素味道。   越来越浓烈。   男人那双好看的眉毛拧起,他脚跟一转,往来时的路走,男人的脚步变得急促,紧接着又有另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两种不一样的声音频率在这条巷子里被放大。   气味太浓了。   男人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仿佛再呆一秒,就要被这气味裹挟全身。男人的眉眼不曾舒展,他想极力甩掉身后那不断攀着自己后背的气味,伴随那沉重的呼吸声。   呼吸声?男人脚步一顿,刚要回头,就被一只手拦住了腰,整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被带到墙上,男人想自己的后背一定有大片的淤青,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那陌生人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   “闭嘴,想活命就听我的。”陌生人掏出了一个尖锐物抵在了男人的腹部,男人心里一惊,只好用力地点了点头。   陌生人放开了捂住男人嘴巴的手,他偏了偏头,听见由远及近发出的窸窸窣窣声,有一群人正在靠近这条巷子,陌生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面容轮廓滑落,他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抱紧我,释放你的信息素,快。”陌生人说话的时候有点喘,男人因为顾忌陌生人手里的武器,只好照做。男人身上的檀香味很好闻,刚好能掩盖陌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陌生人低着头伏在男人的胸口上,他几乎是屏着气-----他不敢闻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因为这是Alpha的味道。   陌生人几乎咬破下唇,才没把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出来。      “这边有动静…过来!什么人!”一束灯光突然照到两个人的身上,林深被这灯光刺激得眯了眯眼,他下意识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那是警告他人靠近的意味。因为潮湿的空气,檀香味显得更加浓腻,伏在林深身上的陌生人发出了一声低吼,似乎对林深的信息素很抗拒,他面露痛苦,好像在自我挣扎,林深借着灯光低头瞥见怀中人的面容,还未舒展的眉毛又紧皱。   啧,麻烦。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像不像我们追的那个人……”为首的人拿着手电筒晃了晃,林深借着灯影依稀辨清这群人手上拿了刀。   汗臭味,血腥味,都让林深感到很难受,他能确定眼前这群人应该都是Beta,因为刚刚的信息素还没能吓退他们,林深只好大手覆住了陌生人的半张脸,露出尖锐的牙往他脖子后方咬了下去,同时释放大量的信息素,林深将信息素注入了陌生人的血液中。   “神经病,原来是Alpha发情,走走走,咱惹不起。”那群人因为这诡异的气氛打了个冷战,陆陆续续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等那群人走后,陌生人奋力推开了林深,他趔趄了几下站稳,他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腺体,可腺体那鼓着满满的信息素,他碰都不敢碰------他从来没被任何一个Alpha标记过,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啧。”林深舔了舔牙尖,那一丝甜腻的血味在嘴里泛开------这也是他第一次标记别人,也是第一次标记一个Alpha。   “我救了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林深拍了拍身上的灰,站直身子,漠视地盯着眼前这个对他露出尖牙的人。乌云移开,月亮现身,皎洁的月光散在两个人的身上。林深也看清那人先前威胁他的尖锐物不过是一支普通的钢笔。   “我并没有要求你对我标记。”陌生人恶狠狠地瞪着林深。   林深看着陌生人那张俊美又怒气冲冲的脸,他上前两步,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开口。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对付那群人吗?”   一定是自己魔怔了,才会给一个陌生人是俊美的评价。   陌生人没有开口,一阵眩晕袭来,他难受得弯下腰,闭上了眼睛缓解,林深说话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林深不再理会,当他越过陌生人后,那人倒在了他的身后。巷子里又响起皮鞋踏地的哒哒声,只不过这声音持续没多久就停下了。               “呼。”黄卫平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黄卫平猛地坐起来,感觉还有点头晕,他努力回想自己晕过去前发生的事-------他被人追杀,遇到一个Alpha,然后被那人标记了……   标记!?黄卫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腺体里的信息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子居然被一个A标记了?!”黄卫平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他什么也没摸到,左顾右盼地终于在床头柜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他赶紧开机,一连串的消息涌入,黄卫平看到最新的一条消息。   “峰:急,回电。”         “喂。”黄卫平打通了电话。   “你小子死哪儿去了!!”电话对方的语气很是着急,“知不知道我都出动七大姑八大姨找你了!”   “我现在不在那里。”黄卫平离开床,开始打量整个房间,布置很简单,整间卧室都很干净,要说比较显眼的地方,那就是梳妆台上只有一个空花瓶。他走到窗台边,拉开了半边窗帘,黄卫平往楼下看,只有几辆自行车停放着,没有其他行人。   “你们昨晚还顺利吗?”黄卫平拉上了窗帘,语气很平静。   “多亏有你,成功端了他们的老巢。”对方似是放下心来,“你现在在哪儿,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明峰。”黄卫平听见房间外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还有点事。”黄卫平不等对方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他打开了卧室房门,正好和一个人正面撞上。         “醒了?”林深提着两份早餐,转身去了餐桌,“早餐吃不吃?”   黄卫平自然不扭捏,他坐在林深的对面,一边看着林深一片一片地剥着鸡蛋,一边拿了一个水煮蛋在桌面用力滚了滚,鸡蛋壳直接碎裂开。   等黄卫平塞了两个鸡蛋两个肉包子一杯豆浆之后,林深才缓缓开口。   “你是大胃王转世?”   “咳咳……”黄卫平又喝了一大口豆浆平复,“谢谢你的款待,我会付钱。”   “付钱?”林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要付什么的钱?”   “早餐钱。”黄卫平回想了一下,“会适当地给你关于昨夜的谢礼。”黄卫平自己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不过,我脖子后的信息素要怎么祛除啊?”话音一落,林深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狠厉,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刚被标记的人最好在临时标记消散前不要随意离开标记者。”林深笑得温和,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狼藉。   “什么意思?”黄卫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林深。   “怀疑我说的话也正常,不过这是我咨询朋友后得出的结果。”林深把垃圾装好扔进垃圾桶,在水池前挤了挤泡沫洁手,足足有三遍,黄卫平看了一眼又继续问。   “什么朋友?你朋友说的话,难道我就应该信?况且咱们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对你有戒备很正常。”黄卫平抱着手臂,脑子里在分析这个人说话的可信度。   “那我们现在可以认识一下,我叫林深,是一名大学老师。”林深将自己的手擦得发红,直到看不见有任何水渍,“不好意思,我有轻微洁癖。”      “那真的挺不好意思的。”黄卫平想到昨晚自己一身脏污靠近林深,想必他是忍了很久,更何况还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和换衣服,“我叫黄卫平,昨晚是遇到流氓了。”   “流氓?”林深不相信会有流氓拿着明晃晃的刀追人,“你是做了什么才会被一群流氓追赶?”林深看着黄卫平随意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短发,那双清澈的眼睛刚好和他对视。   “谁知道呢?流氓的心思我也猜不到。”黄卫平耸了耸肩膀,“你刚说你朋友-----”   “我的一位专业的医生朋友,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医院问问,我有什么理由对你说谎呢?也没好处可得,你说是不是?”   “也对,我因为你的信息素,现在还感觉身子酥麻,提不起劲儿。”黄卫平歪了歪脖子让自己运动一下,“要是真得这样也怪麻烦的,这标记得消散多久?”   “一般AO的临时标记大概是五到七天,可是AA标记,我却不是很清楚了。”林深给黄卫平展示他刚刚上网搜索的界面。   黄卫平仔细地看了看,果真如林深所说的,AA标记消散的时间确实没有具体的天数,黄卫平只希望他之后执行的任务不要因为这个而有阻碍,不然天天呆在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身边完成上司委派的任务,这成何体统?况且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麻烦。   黄卫平嘀咕了一声,被林深听了去。   “你是觉得恶心吗?”林深背着手,黄卫平看不见他紧紧地将手握成拳。   “恶心?为什么会这样问?”黄卫平倒是被林深问住了,他从没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AA标记就等同于同性恋啊,况且你还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我标记的。”林深笑着回答。   “我不在意这些。”黄卫平摆了摆手,“我只是为之后自己的日常生活烦恼,我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不在意…吗?”林深垂下手,嘴角也变得没那么僵硬,他又抬了抬自己的眼镜。   “那就最好不过了。”      “你刚说什么?”黄卫平捏着自己的下巴,在想如何向上级报告自己的现状,没能听清林深刚说的话。   “哦,我是说,我喜欢被别人麻烦。”   林深的卧蚕浮现。   “我们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关于我这信息素……”   “行,那就明天。”       TBC DPP-4抑制剂mio

他喜欢这样的黄卫平,会适时示弱。    (二)      “你这我也很难办。”凌睿挤了挤免洗的洗手液,看了眼刚出的信息素检测单,“我还真没怎么接触过AA的信息素标记这方面,我也只在理论上听过Alpha对另一个Alpha进行临时标记是可行的,如果现在强制性祛除腺体里的信息素,我怕有排异反应。”   黄卫平听了眼前这位白大褂医生说的话,抱着自己的手臂问:“那医生,您知道这信息素什么时候能消散吗?”   “恕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凌睿摇了摇头,“而且林深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你现在如果是想要脱离标记者的话,身体机能有可能会产生其他预测不了的症状,例如像被标记的O渴求配对的A的信息素那样发情之类……”   “可我是个Alpha啊,这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黄卫平觉得医生说的这话好奇怪。   “我也只是说可能,我看病患的身体除了这个信息素的问题外,好像还有其他外伤,需要我让外科医生帮你看看吗?”凌睿把检测单交给站在黄卫平旁边的林深。   “不用了,我习惯了,就小伤。”林深接过检测单的手顿了一下,黄卫平站起来还转了转腰,“你看,我好着呢,谢谢凌医生了。”   “啊好……”凌睿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林深,“黄先生可以先去大厅缴费,林深,我有点事交代你一下。”   “行。”      目送黄卫平离开后,林深像是才回过神来,凌睿跟护士助理交代了几句,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是第一次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为什么让我帮忙把黄先生接受你的信息素说得那么严重,明明AA做的临时标记也能很快消散……”凌睿停了一下,看林深抬了抬眼镜------那是他表示不想听凌睿说那么多废话的意思。   “还是说你对他------”凌睿一抬眼,就瞧见林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该…不会是…真的吧?”凌睿自己磕磕绊绊地接了下半句话,讪讪。      林深的脑海中一直回想昨晚黄卫平趴在他胸口上那副脆弱的模样,虽然满身混着血腥味和脏污,但是林深只记得了黄卫平的那张脸-------像只被困住的野兽,像被勒住缰绳的野马。黄卫平那想要逃离却无法逃离的样子让林深血液中涌动着的“占有欲望”在不停地叫嚣着。   林深对黄卫平很有兴趣,也只是单纯地对黄卫平有兴趣。   “是真的,我觉得我对他一见钟情。”林深大大方方地回答了凌睿的问题,可凌睿却听不出一点林深对“一见钟情”该有的羞怯。   “行了行了,我还要值班,把人带走,有事没事不要找我。”凌睿把林深赶出门,办公室里刚刚的低气压才有所缓解。   “难缠。”凌睿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在为刚刚的病患黄卫平祈祷。   希望林深早点放过你才好。         “我在这。”黄卫平用力挥了挥手,跟向他走来的林深示意。   “费用都缴清了?需要我帮忙吗?”   “嗯,毕竟是我要来的,所以现在也只能凌医生的建议,不知道你家附近还有没有出租房,我住离你近点儿应该可以……”黄卫平低头掏出手机按了按。   “和我一起住。”林深笑了笑,把掌心覆在黄卫平的手机上按灭了屏幕,“不是更好吗?”   黄卫平抬起头不解地看向林深。   “你也听凌医生说了,要是分开了,说不定你会像O那样发情,要是被别人捡走发情的你,因此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话,我会觉得愧疚的,而且你现在……”林深走近黄卫平,上身微微前倾,眼睛瞄准了他的脖子后方,“还带有我的------气味,其他Alpha、Omega也不会靠近你的。”   黄卫平往后退了一步,向上扯了自己的衣领遮住自己的脖子,他觉得背后有点冷,尤其是林深的话,带着寒气。黄卫平后退的这个举动让林深感到不喜,不过他面上的笑容不变。   “卫平,如果你是害羞和男子同居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找附近的出租房。”林深的声音刻意放低了点,直钻黄卫平的耳朵里,他觉得有点痒。   “算了,住一起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先去我家拿我自己的必需品,晚点再过去。”   “我可以帮你买新的,或者我送你。”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先这样。”   黄卫平草草告了别,然后独自走向医院大门,只剩下林深一个人在原地,林深看着黄卫平的背影,嘴角抿了抿。   “哪儿来的香气,令人头晕。”   “那个戴眼镜的A是在生气吗?”   “走吧走吧,别惹Alpha。”   路人纷纷远离林深,因为他身上传来的“香气”又加重了些。         黄卫平回到自己的房子,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后把手机开免提扔在床上,自己一边从衣柜里开始整理衣服一边等待电话被接听。   “巧了,我刚好要找你。”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响起。   “有任务?”黄卫平停下了整理衣服的手,把免提关掉,“很急吗?”   “你以前从来不问急不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不愧是自己的工作搭档,李明峰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黄卫平的不一样。   “有点麻烦事,我最近不是一个人住,需要和一个朋友住一起,如果有工作找我的话,估计得见面说了。”   “住一起?哦~该不会是你处对象了吧?看不出来啊小黄,把对象藏得真严实,咱俩的关系还不能说说吗?”   “别贫,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明峰又调侃了他几句,“说回正事儿,上头派了个新案子,落我们组里管,本来不用让你上场的,就是怕这案子估计没那么好解决。”李明峰的语气变得严肃,“等回头在着手调查前,我再跟你细说这事儿,对了,在外行事小心谨慎点,我知道你不用我特意交代,但你这性格,我还是多嘴几句,有事要帮忙记得找我。”   “还是这么婆婆妈妈,挂了。”黄卫平不想多听李明峰的唠叨,刚想打电话给林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合着我就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职业,黄卫平你的心也太大了吧。”黄卫平自说自话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卫平,我是林深,在病历本上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居住的地址,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你,挂了。”   “……好。”黄卫平觉得林深说话的语气特别像自己的上司,不容许反驳地对自己下命令。很奇怪,黄卫平觉得林深这么“命令”自己却也不觉得很排斥。   算了算了,反正本该让他来接我的。黄卫平三下五除二地打包好自己的个人物品,给林深发了条短信过去。      黄卫平拎包在路口等着林深,嘴里咬着根棒棒糖,他放空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直到一辆灰色轿车停在他面前。林深降下车窗示意让他上车,黄卫平咬碎了糖块,把糖柄扔进一边的垃圾桶,大步一迈,车门一开,上了林深的副驾驶。   “喜欢吃糖?”林深主动开了话题。   “不是。”黄卫平摇摇头,又补充,“偶尔会吃。”黄卫平不是爱吃糖,只是犯烟瘾的时候总想要嘴里叼着东西,他以前不喜欢香烟,甚至讨厌烟味,但是因为工作,他不得不学会抽烟,黄卫平需要在工作中掌握这种“社交”方式。   “如果你想换别的口味,我这儿有一罐水果糖,也有口香糖,你偶尔馋了可以吃。”林深手指了指储物盒,又将方向盘打了个转绕进小区里。   “林先生不用那么客气。”黄卫平舌尖舔了舔带着甜腻味的口腔内壁,咂了咂嘴心道自己买的这便宜糖果真是甜到只剩下糖浆味。   “你可以叫我林深,我是把你当朋友看待的,卫平。”林深熄了火,突然靠近黄卫平,林深给他解开了安全带,黄卫平还怔愣了一下,他透过透明的镜片对上林深的那双眼------瞳孔颜色很深。像是受到了蛊惑,黄卫平等林深停好车之后下了车,自己依旧呆呆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林深帮他开了车门,还绅士地帮他护住头。   “卫平?”林深那本就低沉的音嗓在黄卫平的耳边响起。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林深贴心地帮他拿过手里的包,领着黄卫平上了楼,两个人独处在电梯内,黄卫平不自然地靠着电梯的角落,站在林深的后面安静地看着他的后背,两个人也没有其他交流,黄卫平抬头看着电梯数字跳动,忽而脸一皱,他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紧接着他就看到林深俯着上身,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黄卫平确定,这味道就是从林深身上传来的,属于他的信息素。   “你------”黄卫平不敢贸然上前,同为Alpha的信息素,只会让他感到排斥,即使林深在不久之前标记了他。         电梯终于到达了林深房间所在的楼层,林深满脸痛苦,一步两步地往外挪动,黄卫平咬咬牙,直接上前扶住了林深的腰,搀着他出了电梯门。   “你怎么了?不舒服?钥匙呢?”林深指了指自己的裤袋,黄卫平一边扶稳人一边伸手去够,结果是连口袋都没摸着反倒差点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抱歉,你挡到我的视线了。”黄卫平揽紧林深的腰,偏过头伸长手终于拿出了口袋里的钥匙,他对着锁孔好几次才怼进去,林深上半身都靠在黄卫平身上,也看穿了他刚刚的窘迫。   好不容易把人送进家门,黄卫平扶着林深躺在沙发上。林深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很疲惫,不知道在低语些什么。   “你说什么?”黄卫平侧耳凑近去听。   “水……”   “要喝水是吗?”黄卫平轻轻晃了晃林深的手臂,“你家杯子放哪儿,我帮你倒------”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凑得过近,林深突然睁大了眼睛,拉住黄卫平的手臂往自己怀里带,黄卫平没有防备,整个人趴在了林深的身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腺体在突突地猛跳,而且林深身上的信息素越发浓了。   黄卫平抖了一下身体,出于本能他也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两种不相容的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试探,碰撞。   像在较劲。   林深一手按住了黄卫平的腰,一手摸了摸黄卫平脖子后的腺体--------他那脆弱又敏感的部位。很快地,属于黄卫平的信息素弱化了,因为释放信息素的主人知道自己现在的命脉被人掌控着,适时地示弱也是本能。   林深的眼里晦暗不清,他一直盯着黄卫平那细长的脖子,还有他那因为本能而显露出来的尖牙,可是现在却又不得不听任自己摆布。   太美了,他喜欢这样的黄卫平。      林深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不断地往外释放信息素,又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哄着黄卫平睡了过去,等黄卫平睡沉后,林深才抱着他坐起来,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清明,他的难受痛苦仿佛没有存在过。   “卫平,卫平。”林深正面抱着黄卫平,左右轻晃着他的身体,像哄婴儿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然后对着黄卫平的腺体,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獠牙。       TBC DPP-4抑制剂mio

我不喜欢血,我觉得很脏。    (三)      黄卫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已经呆在林深家第三天了,自己腺体里的信息素依旧没有消散的意思,反倒是越来越满,只要轻轻一按那儿就能感觉要溢出来了。   难道真的和凌睿说的那样,自己的身体会发生不可预估的变化?黄卫平不敢细想,不过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每天醒来的时候,林深已经出门上班了,李明峰也跟他说过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回局里报道。可黄卫平根本闲不下来,林深也察觉出黄卫平的小心思,就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学校。   “去学校?哦~我都忘了你是大学老师。”黄卫平吃着林深带回来的拌粉,“这么说来我倒有点怀念学生生活了。”黄卫平又嗦了一大口粉,满嘴油光,林深给他递了几张纸巾。   “谢谢,这样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我可是校外人员。”黄卫平吃光一整碗粉,放下了筷子。   “可你是校内人员的------”林深托着腮,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他的视线,林深的嘴角微微上翘,没有继续说下去。   “的什么?”黄卫平继续追问。   “嗯没什么,今晚轮到我睡沙发了。”林深处理完厨余垃圾,又催着黄卫平洗漱。   “哦好,我去帮你把被子拿出来。”因为林深家里只有一间主卧,他们两个人商量好每个人轮流睡卧室,本来黄卫平是坚持睡沙发的,但每次自己和林深聊起这件事就容易犯困,回回直接睡在人家的床上,黄卫平这倒也不好拒绝了。   黄卫平起初并不习惯睡在林深的卧室里,因为他的房间总有一股淡淡檀香味,林深解释是他习惯用檀香味的香水,但黄卫平总觉得这其中混杂的并不只是香水,毕竟林深的信息素就是檀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两三天的过渡期,黄卫平渐渐接受了这个味道,而且林深也没对自己做其他事,甚至体贴有加,黄卫平偶尔恍惚着如果自己是个Omega的话,早就败在林深的温柔攻势下了。   可黄卫平是个Alpha,也是个敏锐的Alpha。      “好好休息。”林深顺手帮黄卫平关上了房间门,黄卫平躺在床上合了眼,这次他没有像平常那样很快地进入梦乡,相反,他装出已经睡熟的样子,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黄卫平在等。他在等林深暴露。      林深关上门后也去洗漱,等到半个小时后他才慢慢地打开黄卫平的房门,黄卫平总是在半个小时后熟睡的,这是林深观察过也试探过得出来的结果。就在林深靠近黄卫平的时候,黄卫平放在被子底的手指动了动,他现在闭着眼,黄卫平摸不清林深要干什么。而林深打开了床头灯,他仔细端详着黄卫平的侧脸,今日的黄卫平睡得很规矩,林深伸出手指,刚想触碰黄卫平的脸颊就被黄卫平吓了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黄卫平抓住了林深的手腕,睁开双眼瞪着林深。   “我只是……只是……”林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只是什么?这恐怕不是你第一次看我的睡相吧,你到底居心何在?”黄卫平干脆坐起来面对面地审问林深,他抓着林深的力道不断加大,黄卫平联想自己腺体处久久未消散的信息素-------这会不会也是林深搞鬼?!   林深被黄卫平看得发慌,他像是提着一口快要憋不住的气,在黄卫平的逼问下终于败下阵来。   “对不起。”林深垂下头,一点也没想挣脱开黄卫平的束缚,他双眼湿润,说话的声音也沾染上一层不透彻,林深错开脸,不肯去看黄卫平,这举动却让黄卫平愣了愣,他心想该不会是刚刚自己的职业病犯了,对林深太凶了?毕竟林深确实什么也没做。      “额那个…我…”就在黄卫平松开林深的手腕时,林深反手握住了黄卫平的手掌。   他抬头看向黄卫平,那双眼睛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黄卫平被看得莫名有点心虚,毕竟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刚刚语气是不是太冲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唔?!”   林深鼓足了勇气,他趁机坐在了床边,跟黄卫平几乎是肩膀相依。   他用自己的唇堵上了黄卫平的嘴。   “!!!”黄卫平惊恐地推开林深,林深顺势放开了黄卫平的手。      “对不起卫平,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对你……就是你想的那样,很抱歉冒犯到你,对不起。”林深越说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小,黄卫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刚刚只是嘴唇的触碰,那样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亲吻。黄卫平原以为林深的性格向来如此,对别人都是温柔体贴,很有绅士风度,毕竟谁会对刚认识不到一周的人就抱有暧昧心思?黄卫平从来没想到这一点,但他也不是小姑娘,更没那种扭捏的性格,他喜欢把事摊开讲明白。   “你是说,你对我有意思?”黄卫平抱胸看着林深,这个还不敢抬头看他的男人。林深没有否认,用沉默回应。   “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的睡相?”黄卫平突然想到以前接过一些芝麻蒜皮的案子,类似男友掌控欲太强,对女友正常交际不满,又或者是软禁对象等等,黄卫平不想把林深类比得那么变态,但他确实也要问清楚林深的动机。   “因为你爱踢被子。”林深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一开始怕你睡不惯,就进来看了一眼,结果你把被子踢到床下去了,我怕你着凉。”林深抬了抬眼镜,一字一句地解释着,这下换黄卫平感到窘迫了,爱踢被子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这点确实很有可能发生,他挠了挠后脑勺。   “我确实挺怕热来着。”   “而且刚才那个…还是第一次。”林深说完耳尖都红了,黄卫平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他打了几个哈哈。   “都是小事,小事,你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班吗?”   “那,你明天还跟我一起去学校吗?如果你觉得和我独处太尴尬就当我没说。”林深这句话让黄卫平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什么尴尬,都说好了要去,就这样,我睡了,今晚保证不踢被子了。”黄卫平倒头就睡,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红了的脸,装死不动弹。   “那明天见。”林深笑着拍了拍那床上的一团棉被,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门,他转身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   今晚原本应该是顺利地给黄卫平注入信息素的,林深舔了舔已经露出来的尖牙,心想自己失算了,看来黄卫平的警惕性仍旧没有放下。         林深刚好上早课,黄卫平依旧睡意朦胧,跟着林深的脚步上了车,林深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失笑,他上身一偏,想要帮黄卫平拉安全带。在鼻尖萦绕的檀香味让黄卫平立刻清醒,自己迅速抓过安全带扣好,而林深的手还停在空中,他的嘴角有点僵。   “吃糖吗?”林深没介意黄卫平的拒绝,打开储物盒,拿出那盒水果糖摊在掌心让黄卫平挑颗吃。   “谢谢。”黄卫平挑了颗橘子口味的。   “如果你困了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没关系。”黄卫平回味着嘴里酸酸甜甜的橘子味,心道这比自己随便买的棒棒糖好吃多了。   车里两个人都很沉默,黄卫平降下车窗,外面带进来的风卷起了他的发,还夹带着路边早餐摊的香味,嘈杂的人声和偶尔的鸟叫虫鸣,这座城市已然苏醒。   林深开车很稳,但快,没多久就到了学校,他先领着黄卫平去办公室休息,自己整理好备课本准备去上课。   “卫平,这是我的教师卡,你可以去食堂买早餐,逛累了就在办公室等我,或者我们电话联系。”林深把卡交到黄卫平手里。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听你这语气像在哄小孩,不怕我吃光你卡里所有的钱吗?”黄卫平随口一说,林深的身体却顿了一下,半开玩笑说:“因为卫平这个小孩很听话,也不会那样做的,不是吗?”林深拍了拍黄卫平的肩膀,然后就走了。   “……”黄卫平适应不来林深突变的语气,他耸耸肩把卡揣进兜里,然后也离开了办公室,往林深上课的反方向走去。      “啊~我们的林老师一如既往的帅气,你说我待会下课要不要问他专业问题啊?”   “你确定你只想问专业相关的问题?”   “上回好多女生都用这个理由给他送东西,男生也不例外,谁知道送的是不是情书?我可不想落后,师生禁忌之恋,想想就刺激……”   “好了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先随机点个名,点到名字的同学举个手就行。”林深一开口,讲台下的学生们不再小声吵闹。   “陈峰,王琴,岑思俊…”林深翻了翻点名册,“李君君,李君君?有没有同学知道她没来上课的理由?没有的话,我就先登记了。”林深将点名册合上,开始讲课。   “今天我们讲的是人格心理学……”         下课后,林深没像平时那样留下替同学解答问题,毕竟还有个小孩在等着他。   “你知道吗?好多人去D区教学楼围观了。”   “发生什么了?”   “好像有个女孩想不开,在顶楼,已经报警了。”林深任教的几个同学正在议论纷纷,他也没多理会,收拾好东西直接就回了办公室,他没有看到黄卫平。      黄卫平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满校园到处乱晃,正散着步就被一群跑得火急火燎的同学撞到,后来一问说是见到有一名同学想不开,跑去D区顶楼闹自杀。   “在哪?!带我去!”黄卫平的正义感使然,在途中他还不忘打电话请求援助。黄卫平刚到楼顶的时候,林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在哪儿?”   “D区教学楼顶层,你们学校的学生闹自杀,已经申请援助,无关人士不要跟过来。”黄卫平的口吻很冷静,林深只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的呼呼风声,想来应该是到了楼顶。   林深抓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当下立断也跑向了D区教学楼。         “她就是你们说的要轻生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李君君。”那群带着黄卫平过来的同学说。   “好,你们不要跟过来,去叫学校安保,这里留给大人处理。”黄卫平很冷静,这让那群同学心理上得到了一定的安抚。   黄卫平独自一个人靠近了女孩,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她坐在围栏边上,双腿悬空轻晃。援助还没有到位,黄卫平需要争取时间。黄卫平在保证不惊扰到女孩的前提下,慢慢地靠近她。      “君君同学?”黄卫平试探着叫了一声,那个女孩转过头,看了一眼黄卫平。   “你是?算了,你是谁不重要,请不要打扰我吹风。”李君君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轻生者该有的痛苦,相反,她很放松。   “你是说,你只是跑来顶楼吹风?”   “对啊,这样很舒服,他说过,像小鸟一样。”李君君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让黄卫平觉得很不自在。   “他?你说的他是?”黄卫平一边和李君君聊天,一边观察四周,准备掌握时机把她拦下来。   “他是我男朋友。”女孩露出了一丝娇羞和喜悦,紧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变得花容失色,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说过会来看我的,他没有,他怎么可以……怎么……”女孩抱着脑袋,很明显看得出已经神志不清,她倒头就往楼底栽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卫平冲过去拉住了女孩的双手,可是女孩依旧在胡言乱语,甚至胡乱蹬着双腿,黄卫平也被下坠的女孩往下拖拽,他已经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那尖锐的围栏磨蹭着他的腹部,黄卫平能感受到他的旧伤撕裂,疼痛蔓延全身,但他依旧死死抓住了女孩的手臂。   在黄卫平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双手及时出现,帮他一起把女孩拉了上来,与此同时救援人员也都赶到,把女孩送上了救护车。      林深看到黄卫平虚弱的脸和他捂着腹部的手,扯开黄卫平的外套才看见腹部早就泅湿一片,浓烈的血腥味钻入林深的鼻尖,他头很晕,也想作呕。   可林深并没有顾及自己,只是陪着黄卫平一同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林深苍白的脸色和发抖的手告诉黄卫平,林深现在很不舒服。黄卫平伸手碰了碰林深的手臂,想安慰一下他,却被林深惊恐地躲开。   “别碰我!”林深吼了一声。   黄卫平皱了皱脸,把手伸了回来,别过头沉默不语。   “对不起,我不喜欢血,我觉得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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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在我面前跳了下去。    (四)        “小深,妈妈想去外面看看,可不可以让妈妈一个人走?”一位穿着白裙的女人正抚摸着小男孩稚嫩的脸庞,她眼角带泪,面带微笑蹲在男孩前,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像一汪清泉。   “不,妈妈,求你不要留下小深一个人。”男孩止不住的眼泪浸湿了女人的袖口,他的一双小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女人的手,巴巴地乞求着。突然间不知从哪儿晃来的光线,男孩松开了女人的手,女人的身影化成了拼不完整的碎片,慢慢地随着光芒消逝。小男孩一边哭喊着一边奋力向前奔跑,在他堪堪抓住裙摆的那一瞬间,女人完全消失不见。      “不要…不要…”林深从梦境中醒来,额头、后背早就湿透,他是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睡着的,林深也很久没做梦,也很久没在梦里见到自己的母亲了,有可能是因为那个跳楼女孩的穿着太像母亲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再次直面他人的死亡让林深有些措手不及。      “病人家属在不在?”一位护士从黄卫平的房间里出来,看见了正在发呆的林深,“是家属吗?病人醒了,可以进去看看,记得缴费。”   林深点了点头,起身往房间里走去。他记得刚上救护车那会儿,他和黄卫平闹得有点不开心,之后医生发现黄卫平的腹部一直出血止不住,只好立刻做手术,林深也一直陪护在黄卫平的身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黄卫平的脸还没完全恢复血色,对于林深的关心,他也只是微微提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自己勉强双手后撑借力想要坐起来,林深连忙给他调整了枕头角度,又帮黄卫平倒了杯水。或许是折腾了一天两人都过于疲惫,黄卫平的声音没有之前那样有精神,他给林深道了谢后便无话。   林深拉着一把椅子直接坐在黄卫平旁边,他试图想让黄卫平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因为黄卫平现在的状态让他感觉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盯着黄卫平的脖子许久,久到黄卫平看向他的脸,林深都没有反应。      黄卫平不清楚林深为什么会在救护车上流露出那样的厌恶感,或许他是真的讨厌血,可是那个夜晚为什么对满身是血的自己伸出援手?更重要的是,黄卫平发现和林深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依旧是摸不透这个人,他不知道林深的笑是开心还是难过,他不知道林深对自己的温柔是习惯还是伪装,他不知道林深说的喜欢是假还是真。   黄卫平懂得危险是因为未知才会让人感到恐惧。黄卫平只能确定林深在那一瞬间真情流露的厌恶感是真实的,而如今对于林深关心,黄卫平也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判断了。   既然没有开口的理由,那就选择沉默。      “卫平。”林深思索了很久,轻轻叫了一声黄卫平,而黄卫平眼睛也不眨,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我刚刚问过护士了,她说你最好住院休息两天,不然容易导致旧伤复发,你成功地救的那位女孩李君君,她是我的学生,虽然她现在还没醒来,作为她的老师,我想代表她跟你说一声-------谢谢。”林深的脑海里浮现黄卫平奋力去救李君君的身影,同时又和另一个画面重合-------那是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像折翼的天使从高处坠落,可林深没能拉住她,也没能力拉住她。   “没有人会对一条鲜活的生命见死不救的,这不是该道谢的事。”黄卫平犹豫了一下:“你还好吧?”   林深知道黄卫平在问自己怕血的事,笑了笑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有洁癖,看到你流了那么多血,我又很担心……抱歉,不过我现在没事了。”   黄卫平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他以为林深会和他说出真正怕血的原因,或许因为是旧伤疤不肯说也好,又或者是习惯戴着面具示人也罢,这是林深自己选择的隐瞒,那黄卫平自己为什么还期待他的坦诚呢?   于理,谁都不占,于情……      “没事就好。”黄卫平准备翻身下床。   “你还需要休息!”林深拦住他。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碍事。”   “可是你需要休息!”   “是你觉得我需要休息还是护士觉得我需要休息?”黄卫平语气淡淡,他已经手脚麻利地下了床,当着林深的面脱了病号服,林深看着他腰腹上缠着一圈圈厚实的绷带,握住了黄卫平拿外套的手。   “卫平,你在生气吗?”   “我有什么气可生?”黄卫平挣脱开林深的手,把外套穿好,“我这人性子直,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论生气我也没什么立场,毕竟我们或许连朋友也不-----算了,关于我腺体里残存的信息素,我会找其他医生帮忙,看看能不能早点驱散……”   “卫平,我------”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黄卫平刚想走出房门,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李明峰打来的,他听完对方的话后脸色一沉,折返回来站在林深的面前。   “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李君君,大二学生,专业心理学,父母离异且人都不在本市,她的性格有点内向,学习成绩还不错。”李明峰在一间咖啡厅里和黄卫平讨论着案件相关,“李君君两个月前和一个男生交往,该男子不是本校学生,经走访,李君君的室友表示他们只见过这个男生一面,就是监控上的这个人。”李明峰把手机屏幕放大,画面中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ATM机上取钱,他的脸上并无任何遮挡物。“我们查到这个男子叫陈明,是一名HR,在金氏集团上班,但是半个月前突然离职,现在下落不明。”   “心理学……这个陈明怎么回事?”黄卫平直接指出重点,“他和你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叫陈明的男子和上面交代我组侦办的走私重案有关,他是其中的下线人员,原本想以他为突破口追踪上线,可是他突然就消失了,不过在消失之前查到他曾经去了J大,也就是李君君所在的大学。”李明峰用笔在笔记本上把刚刚梳理的人物关系标红,黄卫平接过李明峰手中的笔继续说。   “这个李君君确实有点奇怪,我在楼顶拦下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完全不像是临近崩溃想要放弃生命的人,她给我的感觉很正常,可后来李君君开始自言自语,那时候我听到她有提及到另一个人,当我问她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李君君情绪波动很大。”黄卫平把陈明的名字圈出来,“我觉得她说的人可能指的是陈明。”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李君君是我们重点要关注的人,她现在还在医院吗?”李明峰捏着下巴看着黄卫平,“我们过去看看她现在的状态。”   黄卫平点了点头,他想起在和李明峰见面之前拜托了林深帮忙协助他和李君君进行沟通。         “林深,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李君君是你的学生,我需要对她进行全面的了解。”   “你为什么需要对她那么上心?”林深皱起眉头,他以为黄卫平不想离开病房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话可讲,“你和她之前认识吗?”林深一直盯着黄卫平的脸看,只要黄卫平说了谎,他就能通过微表情判断出来。   黄卫平摇摇头:“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安定,这是我工作的职责,请你配合。”   工作?黄卫平看上去不像在说谎。林深要将黄卫平看穿,他的内心正在猜测黄卫平的身份职业,结合之前的黄卫平被混混追杀一事,身手矫健,直觉敏锐,处事果断,林深在心里七七八八地捋了一遍。   原来如此,难怪黄卫平这么有防备心。   “卫平,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配合的道理,告诉你,我还曾经因见义勇为被评选为市三好市民呢。”   林深笑笑,又附在黄卫平的耳边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全力配合,警察-----哥哥。”   黄卫平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被林深调戏了一下,他揉了揉原本不怎么发红的耳朵,看着林深一副假正经的样子,明明两个人刚刚还在“分道扬镳”,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不对劲起来。确实很不对劲,因为黄卫平又闻到林深的信息素味道,不过不是从林深身上传来的,而是从自己的腺体传出来的。   黄卫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反观林深,他依旧淡淡的笑,似乎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你------没闻到吗?”黄卫平搓了搓鼻尖继续讲,“那个檀香的味道。”   “我身上一直就是这种味道。”林深张开双手,像是把黄卫平整个人都拢进怀里,只是黄卫平往后退了一步,林深抿了抿嘴角。   “关于李君君的事,我待会再和你联系,我现在需要出去一趟。”   与其说黄卫平是因为工作匆忙离开的,不如说他是在逃跑-----逃离林深送上的满是檀香味的怀抱。         “走什么神?”李明峰在黄卫平面前打了个响指,“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碰巧救下李君君的?你毕业的大学可不是J大,还是说--------和谁去学校干什么坏事儿?老实交代!抗拒从严啊!”李明峰突然来了八卦的劲儿,两只眼睛滴溜滴溜地绕着黄卫平转。   “坦白从宽的政策怎么没有?被你吞了?”黄卫平反驳一声,然后给林深发消息,问李君君的状况。   “已经和她的导员联系了,人也清醒了,还在医院,你要过来吗?”   黄卫平收到消息后给李明峰看了一眼。   “走了,干活了。”   “给你发消息的人是谁?林深?我没听过你有这号朋友啊?还是你自己偷偷发展的线人?”李明峰眼尖,看到了发件人,压低了声线和黄卫平说话。   “朋友…吗?”黄卫平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明峰的问题。   林深,算是他的朋友吗?